“給你們半天時間回家收拾行李，明天醜時三刻西城正紅旗教場集合。”從養心殿跑回來的翊勳興致勃勃的說道

“八阿哥，怎麽了？”

“阿瑪叫我隨軍！而且是隨著前鋒營南下！”翊勳接過阿蘇禮遞過來的***一飲而盡。

“太好了！聽說我阿瑪這次也要出征呢。”和泰樂的合不攏嘴，看他那躍躍欲試的架勢大有橫刀立馬的勢頭。

“前鋒營據說清一色是從綏遠調撥來的騎兵，咱的馬術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呢!”阿蘇禮也很興奮的說道。

“即是這麽說，咱們就都要幹出個樣子來給旁人看看！將軍就該是戰場上爬出來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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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平明時分，翊勳帶著阿蘇禮、和泰穿著全套的正紅旗新式軍裝準時出現在教場上。按照預先的安排，他們被一起編入一參四佐，由身經百戰的佐領伊圖親自指揮。

前鋒營全軍整隊訓話後，伊圖帶著自己的一百五十名騎兵在營房外重新集合。伊圖是一個身材敦實的滿洲漢子，黑黲黲的臉膛上寫滿了剛毅。“都有了！想必大家也都聽說了，我們一參四佐來了貴人。我不喜歡讓流言在臺面下飛——翊勳，出列！”

“je（是）！”翊勳聽到自己的名字，一步跨出方隊應到。

“這就是皇帝陛下第八子、四佐新來的六品驍騎校翊勳。本官接到的聖旨上，說‘著皇八子翊勳，以六品驍騎校編入前鋒營，行軍操練、調度任職，一由軍例，不得有誤’，現在下官請問八阿哥，旨意上的意思，是不是在軍中只有驍騎校、沒有皇八子？”伊圖說著，目不轉睛的看著翊勳。

“是！翊勳身穿正紅旗戰袍，便是一參四佐下六品驍騎校，服從上鋒差遣，驅馳為國效命，絕無他言！”翊勳沒有絲毫猶豫，大聲說道。

“sain，gemu_donjiha（好！都聽到了吧？）驍騎校翊勳自今日起便是我四佐下之一員，今後無論操演還是作戰，兄弟們要一以視之！不過，他年紀略小又沒上過戰場，你們年長的要多看護才是。至於他的身世，說出去對我們並沒有什麽好處，在敵前還容易帶來危險，因此不得外傳！”

“je（是）！”騎兵們齊聲答應道。

“都有了，即今日起全部歸營，徹底查驗甲盔、兵械、馬匹等一應物資，全體均需按時出操演練，不得請假、不得曠操、不得離營，違令者軍法處置！”

“je（是）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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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鋒營先於大軍開拔，因為都是正裝的騎兵，行進速度非常之快，但在進入南越境內之前，還需要奉命壓住節奏，因此行軍間隙排滿了各種操演。大戰在即，對單兵格鬥要求的自然格外多些，翊勳的拳腳本就是老軍務穆爾察教出來的，不遜於眾人。一開始分配給他的對練是和泰，可兩個人實在是太熟識了，總是嚴肅不起來。伊圖便幹脆親自與翊勳對練，一板一眼的矯正他的姿勢，一斤一兩的訓練他的力量。除了馬箭、步箭和騎兵統一配發的長柄單刀外，前鋒營還配備了統一的火繩槍。但翊勳還是對傳統的單刀更感興趣，這種兵器給他一種對力量的掌控感，而這單刀恰恰也是伊圖用的最出神入化的一項，於是他便順理成章做了翊勳的刀法教習。

軍中的規制，每十人設一個juwan_da（專達，十人長），作戰的時候兵士歸屬在驍騎校名下。在翊勳的統轄裏，除了來自鑲紅旗的阿蘇禮、正黃旗的和泰之外都是從正紅旗佐領裏挑選的的馬甲們，其中只有幾個人參加過實戰，餘下的說起來年紀也相差不了很多。翊勳一向是個沒架子的主子，如今更是只肯以六品驍騎校的身份和大家起居一處，甚是融洽。

戰爭的殘酷往往在於他不曾給與任何一方些許的仁慈。進入南越境內的前鋒營，鐵騎所到之處一片荼毒。破碎的山寨、結隊的流民和三三兩兩燒的劈劈啪啪的野火，炮火覆蓋下的南越境內驟然間變得生氣皆無，再沒有了往日的安寧與山水間的祥和。而對於前鋒營，傷亡也達到了令人震驚的比例。五月後部隊開始逼近山地，騎兵的優勢某種程度上變成了劣勢，逃往山裏的叛軍大有越戰越勇的勢頭，包括漸熱的天氣在內的諸多因素糾結在一起，著實讓綽克圖頭痛不已。

一參作為綽克圖作戰序列中的第一單元，承擔著先遣部隊的職責，在與叛軍短兵相接的同時，還有逢山開道、遇水搭橋的責任。這日，綽克圖在召見完各路將官後，特別將分管一參的副將庫特奇留了下來。

“八阿哥那裏，怎麽樣了？”

“請將軍放心，您已經把貼身的侍衛安排下去做他的佐領了，還怕不妥帖麽？”庫特奇笑著說：“這幾次戰役都是我帶著一參打的，小主子戰功進步的飛快。他的那兩個哈哈珠色更是寸步不離，每次沖鋒都是跑在八阿哥的馬前，很有侍衛的擔當呢！”

“嗯，simbe_xadahuha!（讓你受累了！）皇上第二次將皇子托付給我，我不能再失敗的……但是如果只是讓他在我的帳下，對他又有什麽益處呢？”

“將軍英明，像這樣摔打出來的軍人，才是做將帥的料！”

“可是，最近我們進了山區，這邊林深葉密又多瘴氣，我越發擔心他了……你看，要不要把他調出來？”

“額，將軍，屬下以為尚不是時候。”

“absi_serengge?（怎麽說？）”

“雖有小績，尚無軍功。時下戰況焦灼，出入確實有不安全的所在，但屬下以為也正是應當他斬獲軍功的時候。請將軍放心，屬下在安排軍務的時候，自然會盡心周全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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